今天是迎接新生活的第一天，我跟随着神明大人从现实来到了目的地。关于这片土地的一切我无从得知，我侍奉的两位神明大人也不愿向我透露相关的信息。

“早苗啊早苗，这些东西和你说了没用，你得自己亲自去感受才能明白。”

(资料图片)
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，问紫色的那个。”

好嘛，我就当作是神明大人不想降低我对目的地的期待值。既然都下定决心成为风祝了，哪怕神明大人想征服世界我也得跟着，不是吗。说到底这次搬迁是奔着目的地潜在的信仰来的，我对目的地的了解也仅限于此。

一

被山脚下的巫女打了一顿，很不服气。明明信仰少的可怜，却有着犯规般的实力。我只是奉命传达神明大人的话，结果是我挨了最疼的打！还好那巫女没把我们神社的地都给掀开，和神明大人说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。依照她的说法，“幻想乡”——这片土地已经接纳我们的存在了。至于信仰问题，那得我们自己和山上的其他神明沟通。

“梦想封印”……她符卡的名字不怎么好听。她对信仰那冷漠的态度也很奇怪。她侍奉的神明难道不会指责她吗？

二

神明大人请来的记录员到了，我奉命去配合她的工作。当我走出神社正堂时，外面阳光亮的吓人，她无视鸟居，在参道上迈着机械般的步伐朝我走来。毕竟外边这么热，而且她身上有一种……熟悉的感觉。我不由自主地领着她进了神社，指责她的想法霎时荡然无存。接着就是一些很常见的问题，问起来快答起来也快，她也许是知道这一点才不带笔记本和笔过来的吧。

但她最后的问题让我犯了难。我想了很久，但无从开口。

“你为什么要追随乾坤两神来到这里？难道信仰对于你来说比外界的家人还重要吗？”

我只能回答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太多。只要人还在，不管天涯海角都有再见的可能性。但神明大人的处境不同，一旦信仰的人不在了，神明大人迟早会因此消失，所以需要寻找能提供信仰的存在。

她听了我的回答后摇了摇头，随即给我泼了一盆冷水：只要博丽的大结界处于正常状态，这片土地就注定是终点站，想回到外界再见自己的家人可以说是无谓之谈。

“只要我也获得足够多的信仰，就有实现这种奇迹的可能性”，我这样告诉她。她像是忍不住似的嘴唇微微一颤，随即低下头去。我看不到她的正脸，只看到她用握拳状的手顶着嘴唇，还有咳嗽时身体的轻微晃动。

“在这里，奇迹和魔法什么的都是廉价的。”

她摘下了头上的花状发饰……不对，是真花，而且是刚开不久的。当花从她的手上离开的刹那，花的颜色开始变得黯淡，花瓣一片一片地枯萎，最后竟然消失不见了，什么都没有留下。紧接着她拿出一颗种子，用发绳系在了刚才的位置。种子仿佛身处延时摄影的镜头里快速地走过了它的前半生，随即定格在了盛开的花期。

我算是看明白了，但让我惊讶的是在这奇迹背后的事实。毫无疑问那是一朵刚摘下来不久的花，其浓郁的自然气息足以证明；它之所以枯萎甚至完全消失，是因为维持它生命力的来源被切断了。她的身体以异常的速度向外释放着生命力，就像失控的电车一般。我生怕下一秒她就靠站了，停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。

眼前的女孩就是行走的奇迹，如果连她都否认掉回家的可能性，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家人和朋友们了……

三

我后来才知道，那位记录员是稗田家目前的大小姐，由于是第九代，因此被赐名阿求。传说是稗田家的先人在这片土地上开辟了人类村落，而且延续至今，因此稗田家在这里拥有一定的话语权。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摆过大小姐的架子，倒是经常看到她和妖精们打成一片，尤其是一个凤蝶妖精。

工作之际，她会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态度。我见过两三次阿求工作时的样子，不得不说她比我高三时班上最卷的卷哥还猛，给我一种“卷哥想甩掉的是其他卷哥，她想甩掉的是这个世界”的感觉。这种反常的工作态度甚至让诹访子大人大开眼界，她还特地叮嘱我道“别学阿求那样子做事，把分内的事做好就行”。

至于她工作的内容，大概就是历史相关的，作为理科生的我不喜欢记这么多用不上的知识，对这门学科自然是提不起兴趣的。但她的态度又驱使着我的好奇心，想弄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卖力地工作，即使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令人担忧。有一次我请她去兽道那家鸟妖怪开的店里吃夜宵时顺口问了一句，还在大口大口吃肉的她只是笑笑，把杯中的饮料一口闷后才缓缓开口道；“找点事情干嘛，总不能每天都玩吧。况且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。对不对？老板娘？”

被称呼的鸟妖怪点点头，随口应和道：“赚钱也是这个理。你出来赚钱钱可能进不了你的口袋，但你不赚的话钱不会自己跳进你口袋里。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什么？有背景吗？”我问道。

“钱变成了付丧神。风祝，你还是没点常识啊。”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，像是在嘲讽我不如她的鸟脑袋。

“这种笑话以前流行过，你还是讲点别的吧。”阿求又倒了满满的一杯，一饮而尽。

四

曾经一路杀到我们神社的巫女如今成为了最令人安心的同伴。我和灵梦联手解决过几次大异变，和她的关系也逐渐熟了起来。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，神奈子大人这句话说得太对了。在这片朴素的土地上，我认识的朋友里比较会打扮的也就阿求一个，毕竟她和妖精们学过辫花圈；最没品的莫过于灵梦。永远的红色和永远的白色，还有背后那毫不留情的阴阳玉。我根据自己从外界带进来的拿来打扮的小玩意仿制过一些复制品，并且送给了灵梦和阿求她们。阿求对外界的东西挺感兴趣的，也经常找我聊这方面的话题；灵梦就不一样了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戴上我送给她的小玩意，问及她的时候她总是说“戴过了，还不错，谢谢你”。

“你就不能戴给我看看吗，宁愿给镜子付丧神看也不肯给我看，真小气。”

“原来那是妖怪啊，我先去把它砸了。”

“别啊姐！我开玩笑的……”

灵梦是守护这片土地的巫女，而这片土地凭借着人与妖的平衡与外界隔绝，维持好这个平衡是灵梦最重要的职责。无论是哪一方想打破这个平衡，那就是与这片土地为敌，与我生活的土地为敌。

五

在阿求的鼓励下，我开始尝试用文字去记录我以前在外界的土地上生活的记忆。尽管我的文笔不好，但这是我最珍贵的记忆。

爸爸妈妈给了我一个完整的童年，但在我正值叛逆期的时候他们疲于工作，很少有能陪伴我的机会。恰巧那时我的天赋显现出来，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后便开始自傲起来，和爸爸妈妈也因此发生过不少矛盾。现在的我只想看看爸爸妈妈的脸，和他们聊天，告诉他们我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风祝了。

但在外界人看来近乎廉价的愿望，在这里却显得多么遥不可及。

写到这时，纸巾已经被我抽完了。阿求从我的背后递了一盒东西过来，我接过后才发现是墨盒，而且是我从外界带进来的，包装还没拆，不舍得用。

“今晚风很大啊，别着凉了，”她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，“用这个写吧，这墨味浓，说不定能吹到外面呢。”

“真的可以吗……”

“可以，我说的，”她用力地捏了一下我的肩膀，疼的我哇哇叫，“你可是奇迹的风祝啊，不试试怎么知道呢？”

（完）

附

在我的记忆中，我以前生活的土地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。街道上人总是很少，闹不出什么大动静。不过小时候还是有能一起玩的伙伴，最经常玩的是堆石头。我家附近有一个湖，岸边有很多石头供我们玩耍，而且一年里只有到了最热的那几天水才会溢上来，那里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我们最主要的活动地点。具体规则是一个人想好故事，然后大家就开始角色扮演。需要注意的是，故事的情节必须要和石头相挂钩，不然会被嘲笑的。我们经常用石头建造自己的基地，同时用一些稀有的石头或者花苞来交易，当一些路人经过时我们还会把他们假想成敌人，下令全员隐蔽……总之一玩就是一个下午，每次玩的时候都挺开心的。在湖岸边从小玩到大没出过什么意外，也没和伙伴闹矛盾，这一点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，像是冥冥之中有神秘的力量在护佑我们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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